袁耀武利用這種植物的靈活性,在實驗室里培育了大量帶有基因突變的彩艷溝酸漿。有一些失去了典型的斑點圖案,代之以深紅色斑點,看上去就像黃色和粉色背景中伸出了一條舌頭。
無獨有偶,在美國的另一端,Blackman在位于加州的實驗室里,也想到了類似的想法:他在野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帶有紅色突變體的斑點溝酸漿花近親。Blackman和袁耀武決定合作尋找華麗的猴面花背后的基因因素。
色素之戰(zhàn)
他們的團隊利用強大的基因編輯工具CRISPR,分析了帶有紅舌突變的猴面花,并在實驗室里進行重新調(diào)整。最終,他們找到兩種基因,野外猴面花典型的似舌頭的紅色斑點圖案與兩種基因有關(guān)。
猴面花細胞想要變紅,必須分泌大量的色素:花青素,產(chǎn)生“激活因子”分子的基因負責開啟這一程序。這些激活因子會促使花朵產(chǎn)生更多的激活因子,形成色素沉著。如果這一過程不加控制,花朵的整個舌頭都會變成紅色。
“看上去就像植物在對你做鬼臉,”Blackman談到紅舌突變時說。
為了控制自己,激活因子分子也會觸發(fā)“抑制因子”的產(chǎn)生。這是另一種分子,會進入相鄰的細胞,關(guān)閉激活因子,防止色素沉著。距離第一個細胞越遠,抑制因子越少,遠處的激活因子因此可以重啟色素沉著,在花瓣上形成新的色斑。
溝酸漿花斑點背后的遺傳機制源自微觀分子的斗爭,堪稱“反應—擴散模型”的完美例子。50多年前,艾倫·圖靈提出了這一理論。
僅兩個基因就足以讓這個看似簡單的系統(tǒng)運轉(zhuǎn),而且兩者都對色素沉著形成圖案至關(guān)重要。如果猴面花的激活因子突變,整朵花就會平淡無奇、沒有斑點;如果抑制因子突變,則會產(chǎn)生過飽和的紅色斑點。對于猴面花來說,這兩種情況都不太好,會讓大黃蜂陷入混亂。正常情況下,大黃蜂會落在花上,吸食花蜜,同時給花朵授粉。
袁耀武、Blackman和Cooley都認為,至少在決定重復的視覺圖案方面,反應—擴散起到了部分作用。“藤蔓每隔一段距離開出一朵花,或軀體上有不斷重復的條紋,這些都是很好的印證,”Cooley說。有了這些發(fā)現(xiàn)后,其他類似問題的原理似乎呼之欲出。
溝酸漿花的秘密
有了模擬激活因子和抑制因子之間沖突的模型,袁耀武和Blackman可以重現(xiàn)猴面花的斑點。但故事還遠未結(jié)束。“這是一個簡單的模型,”袁耀武說:“但我知道,在生物學里……在真正的生物系統(tǒng)中,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。細節(jié)方面總會有些差別?!?/p>
例如,溝酸漿花的斑點只出現(xiàn)在花瓣的某些部位,絕對不會狹路相逢。通過對無斑點區(qū)域的研究,Cooley和團隊鎖定了另一個系統(tǒng),這個系統(tǒng)負責將斑點限制在特定區(qū)域。
“一直以來,我們總是看到一個現(xiàn)象,然后覺得這太瘋狂了,太神奇了,無法解釋,”Cooley說:“但隨著不斷的研究,我們總能找到基本原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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